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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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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老太太拉著小孫子大寶來了,說是立夏,讓我們和她一起去采她種的豆子,燒野米飯大家一起吃。

老太太果然是老姜,要免費勞動力,給我們一頓飯就打發了。

不過,我向來是以吃白飯為樂的,於是欣然應允,只是沒想到風澈也會答應和我們一起去。

午後,我戴了個草帽出門,風澈從出門就開始塗防曬霜,我笑了笑,“你一大男人還怕曬黑?已經夠白的了。”

很難得我會和一個剛認識幾天的男人開玩笑。

他指了指我的草帽無聲發笑,“我不怎麽喜歡太大的陽光……你這個帽子,真是不錯。”

我看著他穿著一身阿瑪尼名牌服裝暗嘲我的草帽,覺得很是不平,瞪眼多時未果,眼酸,遂忿忿轉身離去。

他在我背後繼續笑。

我收回那句他很隨和的誇獎,這男人就是一個腹黑狡詐陰險男,哦,我最近小說男配缺少一個原型,現在正好有了,怕陽光的吸血鬼王子,唔,風澈真適合,也討厭陽光。

也,我也討厭陽光。雖然我叫向朝陽,每個字眼裏都透出陽光的味道。

才是立夏就是三十二度的高溫,我暈暈乎乎站在老太太私辟的小田地裏,覺得真是遭罪。但是野米飯啊野米飯,我都有多久沒吃過野米飯了!什麽都不能阻擋我吃野米飯!

我是為了吃,為了飽腹,但是風澈那麽興奮我就不知道了。

“哦,我從來沒有吃過,看你這樣饞所以很好奇。”

我不理他,我馬上能吃到老太太的手藝了,我高興著呢。

我冷笑,眼神輕蔑,“你那個土豆,土豆挖好了沒啊,我可告訴你,我豆子可都采好了啊,老太太和大寶在剝豆子呢哈。”

我樂呵呵地看見風澈的嘴角抽了抽,這個貴公子做起農活來,那真是不負勞苦大眾的期望——差得離譜啊。

這地方架不起大鍋子,我們只有用電飯煲蒸,風澈和大寶兩個人坐在地上盯著電視打游戲,我坐著玩手機。

突然大寶跑到我面前,叫了聲“阿姨。”

我大怒,要揪這小屁孩打屁股。

大寶迅速捂著屁股叫,“是哥哥讓叫的。”

“啊?”

“我和哥哥打賭,誰輸了就被罰,是哥哥讓我叫你阿姨的。”

我擡頭看風澈,這廝一臉陽光燦爛,我扔下手機,人爭一口氣好不好!

我面目猙獰,坐到他旁邊,朝他咧嘴笑,“咋的,來一局?”

我覺著我現在這樣子挺像女流氓的。

風澈挑眉,“來啊。”

大寶興沖沖蹲在我倆旁邊看。

我小時候比較瘋,也跟著別人玩過拳皇之類的游戲,而且那時候玩雙人的時候都是把別人PK掉的那一個,玩這種小兒科游戲我熟著呢。

第一局我輸得很快,game很快就over了,風澈嘖嘖嘆氣說:“瞧您這架勢我還以為多牛呢。”

我繼續作猙獰笑狀,“別急啊,哥們才剛剛順順手,再來。”

第二局我又輸了,只不過時間拖長了點,第三局我給扳回來了,第四局我眼見著風澈皺著眉和我打,我長長地“唉——”了一聲,說:“這麽多年不玩游戲了,手都生了。”

風澈坐直了說:“再來。”

我欣然奉陪。

幾局下來大寶看我的眼神轉為崇拜,我自認笑得無比溫婉,拉過大寶,指著風澈說:“來,大寶,叫小妞。”

大寶忒墻頭草,沖風澈高高興興喊了聲,“小妞!”

我笑倒在地,風澈臉色鐵青。

“好了,別玩了,飯蒸好了,菜也好了,都來洗手吃飯。”

我捂著肚子,“啊呀,玩得太投入,餓死了。”

晚餐時間很是歡快,老太太不要太喜歡風澈這個小夥子,不住地誇他好,我眼見著這氣氛怎麽看怎麽像相親,很是無奈。

晚飯後我們告別老太太,披星戴月而歸,其間我與風澈鬥智鬥法,雙方打平,不輸不贏。

我指著他的眼睛說:“你沒戴眼鏡?”

他眨了眨眼睛,“哦,我本來不近視,不過你知道,我眼睛太好看了,要遮一下。”

我捂著肚子,“行,行。”

他說:“你那什麽表情。”

“沒什麽,就是晚飯吃太多壓著了,有點反胃。”

他笑起來,“我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西歐人。”

我說:“哦,原來是混血兒。”都說混血兒好看,怪不得他長了東方人的臉,眼睛卻是湛藍湛藍的。

他轉頭盯著我看,“不過我們家很在乎血統問題,我就是因為這個遭到過家人的排斥。”

我本能地調節氣氛說:“啊?還有這樣的封建思想啊,誒你不知道現在混血兒多牛叉多吃香。”

他說:“你說的很對。”

我拍拍他的肩膀,語氣十分惋惜,“不過你是例外。”

他“啊呀”了一聲,我說:“怎麽了?”

“你肚子鼓起來了。”

我:“……”

因為這件事,以後風澈出來煮飯的時候我都蠻好意思蹭飯的。

夜裏我拿水喝的時候看見小花圃裏的花都莫名其妙枯死了,正好風澈也出來拿吃的,我說:“誒風澈,你看這些花,怎麽就枯了?”

他走過來看了看,很不以為意,“大概天太熱了吧。”

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綠色植物生命力都很強的好吧,這太陽再大也不至於就這麽曬死了,再說你看隔壁的就沒死啊。”

他瞄我,“行了啊,大晚上的就因為這個嚎嚎什麽呢,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過兩天再種新的就好了。”

我還是覺著奇怪,“怎麽就死了呢。”

他又瞄我,輕推了我一把,“行了,你不還要工作嘛,快回去吧。”

我轉身,“那……”

他喝水,斜眼看我,“你餓了嗎?”

我捂著最近長了肉的肚子,忍痛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好多字啊哈。”

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我和風澈合資買了箱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每天我都悄悄數著我和他吃的數量,有一次我蹲在冰箱前面數,風澈陰嗖嗖地站在我後面,“我多吃了嗎?”

我關上冰箱,面色沈重,“哦,這冰——好像有點過期了。”

他點頭說:“哦,我知道了,原來冰也能過期的,要不要換一下冰?”

“哦,這倒不用。”我繼續面色沈重,“冰過期——大概對冰淇淋沒什麽影響。”

我回房間的時候想,唔,我多吃了兩支。

隔天風澈拿了幾株花苗子高高興興回來,我湊過去看,“你幹嘛呢?”

“你看看,我在市場買了兩株薔薇花苗,種在門前小花圃裏,這樣你就不會在晚上鬼似的叨叨了。”

“你開玩笑吧,現在是大夏天誒,你哪裏買得到花苗啊。”

他跟看二楞子一樣的看我,“現在多利都被□□出來了,西瓜都三倍體無籽了,太空都養蔬菜了,我大夏天的買個薔薇花苗,你好像很有意見?”

我張著嘴巴直楞楞看他,這廝,真的是海歸來的?

他挑眉,那姿態簡直風華萬千,“你還讓不讓我種?”

“哦,那你最好在下午種。”我打了個哈欠,“我睡覺去了。”

我又打了個哈欠,一步一步越走越覺得陰森沈重,我轉身嘿嘿笑,“你應該,不用我幫忙吧?”

“你、說、呢?”

“唉,最近怎麽就這麽忙呢,真是忙死了。”我飛快跑回房,然後暗想好在我反應快。

下午我睡醒了起來,簡單洗漱了下,開門透過窗看到風澈在門外搗鼓,我蹬蹬蹬跑到廚房翻冰箱,我記得上午還剩下一支冰淇淋的,然後我在兩個罐頭後面發現那支被隱藏起來的巧克力包裝,我笑,你丫的還給我藏東西。

我舔著冰淇淋晃倒窗邊,看他很認真地在刨地,“年輕人好好幹啊。”我吧唧了下,“幹不好不給工資哈。”

他轉頭看我,瞇了下眼,“你這幾天吃那麽多冰淇淋,小心生理期。”

我白他眼,“不勞您費心。”

然後繼續支在窗口上看他做園丁。

說實話我從不知道有人種花會這麽好看。

他這樣微微皺著眉頭,認真專註,神色不覆柔和卻很稱他原本冷峻的臉,蒼白卻不顯病態的肌膚,我能看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和手背上的青筋,額前的碎發妥貼地掛在眼前,他似乎是隨便穿了身衣服,卻怎麽都能透出一股子優雅的意味來。

他突然轉頭對我笑了下,“你說,這花能活不?”

我好像不知道他問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只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無意識地點了點頭,綠色植物,生命力都很強的。

我想,如果換做以前,遇到這麽個好看對我胃口的不像時下盛行的娘娘腔風的男人我一定就撲上去了,我想,他比羅伯特帕丁森還帥,成天對著這麽個人,真考驗人性。

那是一個黃昏,天邊掛著火燒雲,美好瑰麗,我看著他種下幾株薔薇,轉過頭對我的笑,溫暖明亮,像是某個雷雨天缺少的陽光。

這天晚上,我發現我親戚來訪了。我無奈地想:風澈這個死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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